一苇山河谣

 “你们这些和尚，张口闭口的阿弥陀佛，不也是音译么？”

    阿弥陀佛的确是无量寿佛的音译，许多佛门**子念了一辈子也不清楚自己念的是什么，这个小子却是知道。

    神尘看着他：“你且说说为何。”

    岁荣捶着后脑勺，头又开始痛了起来：“释迦牟尼当年有个愚笨的**子，名叫朱利槃特，世尊无论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只会傻笑，世尊便让他为众**子擦鞋，朱利槃特没有抱怨，每天坐在门口为大家擦鞋，然而，朱利槃特却是世尊门下第一个顿悟得道的**子，世尊问他为何开悟，他却只是傻笑着回答‘虽然世尊的话我听不懂表面的意思，但我依旧认真在听，音韵**也有力量，我是如此顿悟的’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故事，又是何人与你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叫‘慧业’的和尚。”

    神尘深深看了他一眼，轻声道：“他不是和尚，只有持戒**严，有修有证，道德**尚，堪为楷模，领众修行的人，才配称和尚，慧业并不秉行守戒，算不得和尚。”

    岁荣看着他，嘲讽道：“好像大师你也算不得和尚。”

    神尘没有反驳：“慧业是本座的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你老师？我以为你是观真大师的徒**……”

    “观真大师是我师父，而本座的老师，只有慧业。”

    岁荣不**其**区别，也没有追问，只点头道：“难怪你身上有他**子，我**时被贼人所害**命旦夕，父**寻来观真大师为我疗伤，那时夜夜梦魇，都是惠业大师念‘静心咒’与我听才得消**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有些佛缘，与本座出家，修正心**，方成正道。”神尘重新闭上双目。

    “出家？谁要出家？”岁荣懒躺在地，按着太阳**，“你好歹身为住持，**免太小气了些，当时打赌，你是同意了的，现又来刁难我。”

    不提还好，一提这事，神尘便周身燥热，羞得浑身刺痒：“不如我们再赌一合，你赢了，本座便放你走，我赢了，你便随本座出家。”

    岁荣不**这和尚怎么就非要自己出家不可？南少林招不到和尚了不曾？

    “好哇……若是比武，你便一掌打我脑门上，我现下疼得厉害，正不想要这脑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要跟你比武！”神尘额角青筋直跳，“**容由你来定就是！”

    神尘怕他又出诡计，思索一番，又补充道：“命题只能是你我二人，且不能涉及正****理，规则法**，更不能是****放浪之事。”

    岁荣翻了个白眼：“我怎么就****放浪违背法**了？”

    “哼，你心知肚明。”

    岁荣不与他争辩，免得这和尚恼羞成怒直接用**。

    和尚催道：“你若想不到命题，便由本座来出题。”

    岁荣看了眼破庙**那似笑非笑的佛像，忽然想起赢曜到时在望舒**上对他的质问。

    “我们不过彼此彼此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与那么多男人行过房，你却要我对你一心一意，你真的懂**吗百岁荣？你真正**过谁？姜灿？毕再遇？还是你那个新来的小厮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岁荣翻过身，端详着神尘英俊的脸，笑道：“大师，我们赌**如何？”

    和尚皱起眉头，沉声问道：“**？怎么个赌法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之间，谁先明白什么是**，便是谁赢。”

    “荒谬。”

    岁荣笑道：“我记得初见你时，我便问过你这个问题，既然你不知，我又不懂，便没有比这个更公平的赌注。”

    “换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怎的？是违背法**还是****？范围也只你我二人，也不妨碍旁人，你若不赌便是认输，那我可走了。”

    神尘一把将他按住：“一言为定。”

    岁荣闭上眼睛，灿然一笑，顺着和尚的胳膊往他怀里钻：“这次你可得记得，是你自己要与我赌的，输了可不能再记恨我……”

    神尘赶紧推他，手上却没使大力气。

    岁荣搂着他的腰，耍**道：“大师在我心**与这庙里佛像无二，佛像手心尚可**鸟儿的巢**栖息，大师怀里容我栖居一晚罢，实在冷得很……大师再念‘静心咒’与我听，你练佛**我躲雨，不是双全的法子么……”

    神尘呼出一口浊气，闭上双目，双掌合十于**前，算是默许了。

    **雨哗哗灌入，篝火所**的****被困成一座孤岛，岁荣蜷缩在他盘**上，一如孩提时，蜷缩在自己怀里避雨的小猫。

    是劫……还是缘……

    神尘念诵着“静心咒”心绪却无法宁静，索**不再念了，取下袈裟盖在岁荣身上，又按着他的脑门，缓缓渡去真气。

    少年的身子**暖纤软，肌肤相触如**缎**滑，真正是软玉**相抱满怀，离魂到天外，从来只有人敬他怕他，这样扑在自己怀里的，除了那只小猫，也仅岁荣一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观自在菩萨，行深般若波罗**多时，照见五蕴皆空，度一切苦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