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苇山河谣

    二十一  争锋

    穿过一条幽长的竹林，闻见一片馥郁的香气，岁荣抬头去看，巍峨一座山门矗在眼前，山门布满青苔，耀金四个大字已破败发黑，隐能瞧清“泰山府邸”几字。

    泰山府？

    原来**泉路是这般样貌。

    岁荣如此想着，渐上阶梯，尽头**隐**瞧见几个人**，当是鬼差无疑了。

    拾级而上，尽头**两个少女，一人着**，一人着**，见他就拜。

    “月蔻？月翘？”

    少女不应，仍鞠在地上，岁荣上前拉扯，直比石墩还重，动不得分毫。

    “少**，**人在等您。”

    岁荣浑身一凛，忙抬头去看，只见两个重铠侍卫穿着青玄二**，分立甬道两边，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。

    “你是天乙，对不对？”岁荣自信地问那白甲巨人。

    两个巨人朝他单膝跪下，只道：“进去吧，**人在等您。”

    进去？

    岁荣再看眼前，又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一个竹屋，蔽在竹林**绰**，壁上带着******气，分明从**见过，却**悉得很。

    木门应声儿而开，屋**灯火通明，竟别有**天。

    壁上金**蜀**挂着幔旗，鎏金巨像托着烛**，**红的波斯绒毯一路连上****，毯边又有四方**池，氤氲着雾气瞧不真切。

    ****上支着金椅，直比龙椅无二，上面镂空雕满走**，端坐着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一身墨绿绸衣，头**金冠，似站了只开屏的孔雀，金翎随着轿辇颠簸晃**闪耀，她面无表**，不知生**，不见喜悲，妆容煞白，**间嫣红像一抹**，像是哪个庙里庄严的神像，又像是哪户人家新葬的女**。

    “娘？你找我？”岁荣从**见过千寻**这副打扮，却**毫没觉得突兀，见惯了她素面质朴的样貌，这一副大气庄严的样子更像是她的真身。

    千寻**没有答他，反出题来问，就如从前考核他八字易数一般：“经纬楼**的典籍你看过多少？”

    “看过……大半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头**蓝天脚踏地，**阳运化显灵气，千簇彩虹盘玉体，万道霞光**茫宇，此番出自哪里？”

    岁荣满背大汗，头皮一阵刺痒：“……出出出，出自……好似……那个……《洗髓经》？”

    千寻**也不答他对或不对，又问：“翻山越岭如何练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翻山……艮卦为山属土。气行脾胃……习练时想象手里托着山，手下降时把山压至掌下。”

    “青龙探爪又如何练得？”

    “震卦为雷属木。气运肝、胆、目再溶于**液。习练时想象自已是一条青龙在向天空探爪抓出。”

    千寻**微微点头：“吾儿聪颖，若不惫懒，当成大器。”

    岁荣心头一紧，眼眶一阵刺痛，冲了几步想去抱她撒娇，那条铺满红毯的过道去长得惊人，明明近在眼前，他甚至可以看清****的眼纹，却如何都跑不到她身前。

    “别来**半，触目柔肠断。砌下落梅如雪**，拂了一身还满。雁来音信无凭，路遥归梦难成。离恨恰如**草，更行更远还生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过，李后**的词，我跟娘说过，娘你当时还不屑他来着，如何记得比我还清楚？”岁荣笑嘻嘻道，再看千寻**，却似雾汽一般，生生在他眼前化开，徒留了一把金灿灿的椅子在那**。

    “娘？”虽然寻不得她，自顾走上****，摸那椅子，沁骨冰寒，却又隐有脉动。

    岁荣坐上那把冰冷华贵的椅子，霎时五累俱消：“娘，你别藏了，我知道你在**壁后边，又跟爹一起闹我。”

    **壁后果然传来男女窃笑之声。

    “别闹了，我想你们了，让我好生看看你们。”

    岁荣转到**壁前，却听千寻**声音一急，阻道：“不行，不得看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不让看？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个时候。”

    时候？

    “我偏要看！”岁荣转过**壁，却一脚踏空，心脏随之一沉，似坠无底深渊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

    岁荣满头冷汗，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周遭漆黑，不见五**，岁荣心**仍咚咚狂跳，要不是窗外得见漫天星子，他还以为自己仍在梦**。

    旁边掠过一道黑**，骇了他一跳，黑**欺近身前，只探了一下他的额头，又捉过他手腕号脉。

    “**散了，还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“没……”岁荣抽回手腕忙往被**躲。

    那人吹亮火折子，把油灯点亮，现出冷峻英俊的脸庞，是历天行。

    岁荣按着**口，放心下来，却见他周身不着寸缕，灯火跳耀下，劲韧的腰身连着砖**，皮肤紧致发着珠光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怎得……不穿衣服……也不怕冻得慌？”

    “睡觉穿什么衣服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屋里摆了两张床。

    “躺过去些。”

    岁荣不**，还是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