珞白（05-06）"
2025年6月24**
第五章
起初是**暖的。女人的手臂环着我，心跳透过襁褓传来，像闷雷滚过远山。后来，她停下了。雪的气味突然尖锐起来，冷的铁锈味，混着她离去时衣角扬起的****。
她把我放下了。
地面比想象**坚**。积雪在身下缓慢塌陷，发出细微的、动物般的呜咽。我扭动，大衣摩擦声被雪**走。她转身时靴子碾碎冰碴的声响，是**后一个与我有关的动静。
身上唯一的**暖被**叼走了，我庆幸它没有想吃我的念头。寒冷开始说话。它先**我的脚趾，接着把**头探进襁褓的**隙。我的哭喊凝成白雾，在睫毛上结霜。飘落的雪片不断填满我张开的嘴，她的背**在雪幕**溶**。我突然明白，原来人的**度是会突然消失的，像被风吹熄的蜡烛。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，但**黑的永远是她离去的方向。
雪越下越大了。我数着她脚步消失的时间，数到自己的心跳变慢。原来被遗弃的感觉，是先烫后冷的，像她**后一次喂我的**汁，还带着腥甜的**气。
「你怎么哭了？」
声音从黑暗**传来，我费力睁开像是被胶**黏住的眼皮。汗**顺着额头**进耳朵里，车厢里的空气闷热黏稠，每一次唿**都像在**咽滚烫的棉絮。
不知什么时候车停在了路边。苏姨从前座转过头来，身旁的女人闭着眼睛，但我注意到她的耳尖轻轻动了一下。
我摸了摸眼角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**满面。幸好车里光线昏暗。
「我好像梦见……我****了。」
「****」，不是生**的「****」，也不是疏离的「**」。这个从婴儿时期就会说的词语，带着**香和体**，只需要双**轻轻相碰就能说出口，真是人类****柔的发明。
我没有注意到苏姨和身旁女人的异样。苏姨的表**突然凝固，下意识看向黑衣女人。那女人低着头，长发像帘子一样遮住了她的脸。
她毫无预兆地转头看我。我条件反**地捂住脸，听见苏姨忍不住笑出声。几秒钟后，我从****间看到一张如寒夜般冷峻的脸，巧克力**的肌肤泛着冷光，颧骨锋利，下颌线条如刀削般**厉，右眼角一粒小小的鲜红**的痣，像是刻意留下的破绽，给她增添了几分生气。
这**带着危险的锋芒。我竟荒谬地想，能被这样的女人打一巴掌似乎都是我荣幸。
「恋**是种病，得治。」她的目光扫过我下身，语调平淡。
晨**的窘迫让我面红耳赤，牛仔裤的摩擦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刺耳。
苏姨笑着打圆场：「男孩子青**期都这样……」
「恶心。」女人缓缓吐出这两个字，眼睛依然盯着我，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苏姨还是说我。
「梦见什么了？」苏姨追问。
梦境的余韵还在心头萦绕，我回味着那种寒冷，「我梦见……****把我丢在雪地里，然后我冻**了。」
女人的瞳孔勐地收缩，我看到她的手攥紧了袖口。苏姨像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，赶紧转回去摆弄手机。
「冻**？」女人轻声重复，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嘲笑。
我看着眼前的女人，她抬起眼睛和我对视，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，我下意识放缓了唿**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缠住，无法移开视线，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无比**悉，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，不应该的，我回想我十八年的人生，从**见过这样的眼睛。
这样一双眼睛，像是被冰封的湖面，底下却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暗**。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，像受惊的蝶翼，但转瞬又恢复成冰冷的弧度。
我突然注意到她右眼角那颗红痣，那太醒目了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**人痣，又或许是叫**泪痣，听说是常常哭泣的人才会拥有。
「你……」我的**咙发紧，梦境与现实突然重叠了，女人突然倾身过来，皮质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，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，像是雪松混着某种草**的味道。她的手**修长冰凉，轻轻擦过我的脸颊。
「你要是冻**就好了。」她的声音轻柔，却让我打了个寒颤。
她的**甲不经意划过我的皮肤，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刺痛。苏姨的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，惊破了车厢里凝滞的空气。女人迅速收回手，重新靠回座椅，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我的幻觉。但我的皮肤还记得她**尖的**度，那种矛盾的冰凉与灼热。
「该走了。」女人对苏姨说，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冷**。但在她转头的瞬间，我分明看见她飞快地用拇**抹了一下眼角。
引擎重新发动时，雨下得更大了。密集的雨点砸下来，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。我望着窗外模煳的景**，突然感觉这场雨，和多年前那场雪，下的是同一种寒冷。
女人始终没有再看我一眼。但她的右手一直紧握着车门把手。
我慢慢扭头看她，仔细端详她的面孔，英气**人的眉眼，**挺的鼻梁，嘴**像是被红酒浸透的**绸，在昏暗的灯光里划出一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