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是说（先婚）

正俯身为她系背后的绑带，话音**落，厚重的橡木门突然被推开。关铭健手持电话大步走来，英文对话还在继续：“不，先不出手，还没到抄底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却早已锁定在她身上，**尖自然而然地抚上婚纱的雪纺面料，眉头微蹙：“换种材质吧。”电话被**脆地挂断，“你不是很讨厌雪纺的触感？”

    “但款式还不错。”鄢琦侧身望向镜**，手**轻抚腰间**致的鸢尾刺绣。阳光透过落地窗，在那银线绣纹上留下暖**的光芒。

    关铭健取过配套的头纱，动作轻柔地为她别在发髻上。素颜的她裹在朦胧白纱里，雾气氤氲的眸子透过薄纱与他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他呼**一滞，低头隔着轻纱吻上她的**，掌心稳稳托住她的后腰：“腰围又大了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长长叹了口气，“琦琦，你太瘦了。”

    鄢琦垂下眼帘，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****。设计师识趣地拉上更衣室的遮光帘，空间骤然变得私密，只剩下头****晶吊灯投下的点点光环。

    “试了这么久，累不累？”他低声问。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她声音闷闷的，小脸却皱了皱。

    关铭健低笑出声，**热的呼**喷洒在她耳畔：“撒谎。”**尖轻轻摩挲着她腰侧明显的凹陷，“待会儿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，嗯？**厨特意准备了红茶舒芙蕾。”

    “晚上苏黎世联邦理工有**生音乐会，我带你去玩玩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她小声地应了句，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，问出口：“你****说还有宴**菜单、场地布置、仪式**程、司仪**持、嘉宾乐队，好多好多都发给我看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不想看了，已经看了四天了，能让她和我****一起定吗？”

    “她**我明早七点见，七点诶，Alex。”

    男人听着她鲜少有的抱怨，大手伸向她背后，替她**开复杂的绑带，只觉得她可**：“好啊，我跟她说，你只选自己喜欢的礼服和造型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，休息时间到了，琦琦，换自己喜欢的衣服，我们去吃饭。”——

    傍晚的电车慢悠悠地晃过利**特河，夕阳把车厢里的木质长椅染成**糖**。鄢琦拎着衬衫下摆的荷叶边落座，亚**布料已经被暑气蒸得微微发**。

    安保跟在他们身后，关铭健递给她几张乐谱，“看看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给我这个？”她有些不**地翻看着简短的五线谱，《500  Miles》的曲谱上满是铅笔修改的痕迹，某些段落甚至标注了不同的演奏版本。电车经过**央图书馆的巴洛克穹**，那些字**就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跳动。

    “之前认识个朋友，来**了音乐节的排练导演，他告诉我这首歌缺了个吉他手，我问他能不能让你试试，他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鄢琦捏着乐谱的手顿了顿，诧异地看向他：“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？我都没有参加排练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，”关铭健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**别到耳后，“琦琦，他们很随意的，**生凑在一起玩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只是去和他们一起玩玩，不用有压力。”

    “吉他我让他给你准备好了，40寸的OM桶型，羊肠弦，应该合你手感。”

    暮**渐沉，Polyterrasse的**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**生。关铭健的手稳稳托在鄢琦腰后，领她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。

    导演是个蓄着**子的**个子，牛仔裤上还沾着颜料。他咧嘴一笑，用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说：“正好缺个女声，你要不要也唱一段？”

    关铭健轻轻别了一根椴树花在她耳后，看着她眼里难得又跳动起来的星光，鼓励着她，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坐在第一排的长椅上，看着舞**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****。这几天，他们仿佛回到了纽**的时光——他依旧早出晚归**理工作，但总会准时出现在她房门前，带着新鲜出炉的Zopf面包和当天的《新苏黎世报》。

    他们常常在班霍夫大街的餐厅吃午餐，鄢琦始终安静得像只瓷偶，直到侍者端上不同的甜点，她才会轻声说句“谢谢”。

    晚风送来椴树的甜香。关铭健望着**上调试琴弦的鄢琦，想起昨天在古董唱片店，她蹲在爵士乐专区前犹豫不决的侧脸。他花了一小时陪她听完那张Miles  Davis的旧唱片，尽管他根本分不清冷爵士和**波普的区别。

    舞**灯光突然大亮。鄢琦的手**拨动琴弦时，关铭健才发现她的手腕早已没了那个镯子。

    导演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：“你女朋友**得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是妻子。”关铭健纠正道，目光始终没离开**上的人。暮**渐浓的苏黎世夜空下，他第一次听清了她低声**唱的歌词：

    ——You  can  hear  the  whistle  blow  a  hundred  miles…

    音符飘散在夏夜的风里。他知道她依然把真正想说的话锁在**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