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诞之家（第三卷）

上立刻泛起一层因紧张和讨好而产生的、不自然的红光，他连忙上前一步，搓着手，语气极其谦卑地回应道：“您过奖了……曹组长您太过奖了……乡下人，土里刨食的，粗鄙得很，上不得**面……哪当得起您这么夸……”

    曹组长哈哈**笑了两声，那笑声里没什么**度。他将目光转向林夕月，直接询问道：“这位嫂子，怎么称呼？”

    林夕月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，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侧身，声音带着一**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回答道：“林……林夕月。”

    曹组长手**装模作样地在空**虚点了几下，说道：“嗯……林、夕、月……好名字！真是人如其名，名如其人！人**，名字也**……透着股雅致劲儿……”

    他随即转过头，对着身后两个同样穿着红**制服、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，用一种轻描淡写、仿佛只是走个过场的语气吩咐道：“罗村长是自己人，**况特殊。你们俩，简单给登个记就行，别**得太复杂。完了咱们就抓紧时间，去下一家……这村里待查的户头还多着呢！”

    罗根一听这话，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，仿佛听到了特赦令一般，他忙不迭地对着曹组长躬身作揖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：“多谢组长体谅！多谢组长关照！您的大恩大德，我罗根……”

    曹组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，打断了他的话，语气带着点看似推心置腹的无奈：“谢啥谢？都是自己人，不说两家话。唉……眼下这光景，**家是真的缺人缺疯了，急得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……再这么下去，人口上不来，可真要动****本了……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，扛了这催生的差事，不容易啊……”

    周围那一圈村、乡**部立刻如同应声虫般，纷纷点头附和，七嘴八**地说道：“曹组长辛苦！都是为了**家，为了大**！您受累了！”

    这伙声势浩大、透着诡异的人**，来得快，去得也快。那两个年轻男子极其敷衍地在一个**壳本子上划拉了几笔，算是完成了“登记”。随后，这一片刺眼的红**，便又簇拥着那位曹组长，浩浩****地涌出了罗家院子，朝着下一户人家去了。

    直到那杂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子尽头，**子二人才不**而同地、长长地、彻底地松了一口气，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，差点让两人**软得站不住。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**看到了那种劫后余生般的、混杂着巨大庆幸和后怕的复杂**绪。

    这一波如同瘟疫般**卷全村、毫无征兆的突袭检查，只弄得罗家村各****飞**跳、人心惶惶，跟那被捅了的**蜂窝似的，**成了一锅粥。

    在生殖协会那伙穿着扎眼红衣裳的人，结束了对整个村子如同篦头发**般细致的初步检查之后，傍晚时分，全村男女老少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被那催命似的铜锣声，给**生生撵到了村部前那片尘土飞扬的广场上。

    只见现场黑压压一片，人头攒动，如同开了锅的蚂蚁窝。男女老少的议论声、抱怨声、小孩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，叽叽喳喳，沸反盈天，一片**糟糟，比那赶大集的牲口市还要热闹三分。

    罗隐紧紧地牵着****林夕月的手，**子二人如同惊弓之鸟，**在人群边缘。他敏锐地注意到，四周时不时就有那不怀好意、带着钩子的视线，如同**暗**的苔藓，黏糊糊地投**在****那丰腴窈窕的身段和即使在这种场合下依旧难掩风韵的脸庞上。罗隐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护崽的狼崽子，如临大敌般**惕地扫视着周围，浑身的毛都快**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安静！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！吵吵啥？吵吵啥？！跟那一群老家雀似的！”

    罗根拿着一个破旧的铁皮扩音喇叭，站在临时搭起的土**子上，运**了气，脸红脖子粗地**行叫停了底下那鼎沸的人声。他摊开手掌，**向旁边那位面**苍白的曹组长，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容，**声喊道：“各位老少爷们！这位！就是咱们生育协会派下来的曹组长！今**大驾光临，有幸来咱们这穷乡僻壤！大家伙儿！鼓掌欢迎！”

    说罢，他自己带头，使出吃**的劲儿，用力的、啪啪地鼓起了掌。底下的人群，反应却是稀稀拉拉，有气无力，仿佛那秋后霜打的茄子，蔫头耷脑地跟着拍了几下巴掌，那动静，还不如放个**响。

    罗隐耳朵尖，还听到前面人群里有人**溜溜地、压低声音嘟囔：“哼……一个自己裤裆里都立不起来的废人……靠着溜须拍**混上个村长，神气个啥……”

    罗根脸上闪过一**尴尬，但很快掩饰过去，他又**着头皮说了几句**巴巴的恭维话和场面话，赶紧将手里那烫手的喇叭，如同递****般塞给了旁边的曹组长。

    曹组长面无表**地接过喇叭，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，如同冰冷的探照灯，缓缓地环顾着**下黑压压的人群。凡是被他目光扫视到的村民，都不自觉地感到一股寒意，自觉地闭上了嘴巴。不一会儿，刚才还如同沸**般的广场，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，只剩下夜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。

    他清了清那如同破锣般的**咙，开始了他那照本宣科、毫无感**的演讲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