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云长歌

一只纤手：“你的手巧，绣什么都好看。”

    两人正低声说着话，院外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一名身着戎装的**兵在门外肃立抱拳：“二公子，**公有令，请即刻前往正厅议事！”

    袁熙神**一正，松开甄宓的手：“我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甄宓连忙起身，为他整理了一下略显松散的衣襟，动作自然体贴。她眼**闪过一**不易察觉的忧**，左眼角下的那颗小痣仿佛也黯淡了些，却什么也没问，只轻声道：“夫君早去早回。”

    袁熙匆匆离去。甄宓独自站在窗前，望着他消失在廊道转角的身**，**尖无意识地捻着那方**绣完的鸳鸯帕子。****暖阳照在她绝**的侧脸上，眼角那颗浅褐**的痣在光线下清晰可见，却化不开那抹悄然凝聚的轻愁。

    **莫一个时辰后，袁熙回来了。他的神**比去时凝重了许多，眉宇间带着沉甸甸的思虑。

    “夫君？”甄宓迎上前，敏锐地察觉到他**绪的变化。

    袁熙握住她的手，在榻边坐下，沉默片刻，方道：“父**命我为**帅，三**尚与审配先生为副，沮授先生为**师，统兵七万，北上幽州。”

    甄宓的手**微微一颤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要去打仗了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。抬眸时，那颗**人痣仿佛也带着忧**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袁熙点头，将她微凉的手拢在掌心，“公孙瓒献渤海郡，邀父****击慕容氏。父**已应允，大**不**即将开拔。”

    渤海郡……甄宓的眸光微微一动。那是她的故乡，南皮城便在渤海郡**。自嫁入袁家，她已许久**归。

    她压下心**的千头万绪，抬眸望向丈夫，努力让声音平稳：“夫君是**帅，责任重大，切要保重自身。刀剑无眼，勿要……勿要**冒矢石。”说到**后，眼角的痣随着她睫羽轻颤，楚楚动人。

    袁熙心**感动，将她揽入怀**：“我会小心。此战若能功成，幽州平定，父**基业更固，你我……也能有更长久的太平**子。”

    甄宓依偎在他**前，嗅着他身上**悉的清淡墨香与隐**的熏香气，沉默良久，忽然轻声开口：

    “夫君……既是要经渤海郡北上，可否……允妾身一事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妾身想……回南皮老家小住，等待夫君凯旋。”她抬起眼，眸光盈盈，那颗**人痣点在眼底，带着恳切，“一来，南皮乃妾身故里，亦有族**长辈可以依傍；二来，渤海郡既归父**治下，妾身在那里，或也能……略安人心，以示父**恩**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说出口的是，在安平等待，每**提心吊胆，听着可能传来的前线消息，那种煎熬太过折磨。不如回到**悉的故乡，在曾度过少女时光的旧居里，守着回忆，默默祈祷。

    袁熙怔了怔，看着妻子清澈眼眸**那份深藏的眷恋与隐忧，目光扫过她眼角那颗小小的、此刻显得格外脆弱的痣，明白了她的心思。他抚过她柔顺的长发，叹息一声：“也好。南皮更近北线，我若……若有机会，或许还能稍通音讯。我会安排可靠人**护送你回去，一应用度，不可短缺。”

    “谢夫君。”甄宓将脸埋在他**前，掩去眼角悄然滑落的**意，那颗痣隐入****。

    窗外，暮**渐合，归鸟投林。书房**，两人静静相拥，谁也没有再说话。离别的****已无声降临，将这******后的****时刻，浸染上几分沉郁的底**。

    数**后，深夜·幽州蓟城·刺史府

    公孙越悄无声息地潜入刺史府密室。烛火跳动间，公孙瓒**鸷的面容半明半暗。

    “袁本初已**计。”公孙越低声道，“七万大**旬**即发。渤海郡……当真要让？”

    “让！”公孙瓒冷笑，“区区一郡，换慕容氏满门**命，值得。”他**尖划过舆图上右北平的位置，“传密令：各郡兵**以‘秋防演练’为名，分批秘密移驻渔阳。营寨减灶，昼伏夜出，不得走**半点风声。”

    “那袁绍方面……”

    “让他先去碰碰慕容垂这块**骨头。”公孙瓒眼**寒光闪烁，“待两**胶着，我**再从渔阳突然**出……届时，我要慕容老贼首尾不能相顾！”

    一月之后·右北平郡·燕**公府

    晨****晞，慕容垂已在演武场练完三趟**法。**兵统领快步而来，单膝跪地，双手呈上一支密封铜管。

    “**公，南线急报！”

    慕容垂接过，捏碎封蜡。绢布展开的瞬间，他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“袁绍先锋文丑，已过渤海郡界，距我南境不**二百里。”

    “渔阳郡密报，近**粮草调动异常，多地出现‘客**’踪迹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卷起绢布，**节因用力而发白。演武场四周，松柏无声，唯有晨风穿过**架带起细微呜咽。

    “好一个公孙伯圭……好一个袁本初。”声音平静，却让身旁的慕容宝、慕容农脊背生寒。

    “父**，两路夹击，其势汹汹。是否……”慕容农**言又止。

    慕容垂抬手，目光如鹰隼般投向